大唐好市民_章19 这娃儿要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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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雄黄啊!”
坐在王三郎的牛车上出城回村,张义山一脸愁苦,满脑子的“雄黄”,就连同车返回小杨村的村民问话,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,同车村民见他兴致不高,都认为小杨村的“小神医”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了,便纷纷开导了一路。
没有雄黄,张义山的蚊香计划几乎泡汤,村民几句开导的话怎么会有效果?
回到小杨村,王三郎先将同车的村民送回家,而后驱赶着牛车来到张家的院门前停下。
下车的时候,张义山将一个包裹递到了王三郎手中。
王三郎手指一摸,就知道是钱,而且按照手感估计钱还不少,顿时他就急了,说道:“义山,你救我阿耶从来不与我提钱的事,我载你和悦悦去长安城一趟,你却给钱?这是在羞辱我!”
说完,便要将钱袋给回张义山。
张义山却将王三郎伸过来的手挡开,说道:“三郎,你听我把话说完,听完我的话之后,这钱若你还是不收,我便再也不给你了。”
“行,我听你把话说完。”王三郎握着钱袋,点点头。
“我救王阿翁,那是救命,若有一天,你救了我性命,我绝不会给钱你,若是我给了你钱,那才是羞辱你,咱小杨村人的情义自然不能用钱来衡量,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王三郎听到这话明显一怔,还没回答,又听张义山道:“而今你以赶牛车为营生,这是你的生计,村里人坐你牛车去长安城,为什么都要给你车钱,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以赶车为生,不给你车钱岂不是要让你饿死?我难道就能搞特殊,坏你生计,让你饿死?那我岂不是猪狗不如了!”
小杨村的村民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哈哈,村民可以无偿帮忙,但这种无偿帮忙不能一而再,毕竟大家都要过日子,要生活,谈钱不会伤感情,有时候还是维系情谊地纽带。
张义山所知道的唐代历史里面,就有一件事情让他非常震惊的事。
武则天持政时期,武则天要在洛阳搞个全铜浇筑的巨型天枢,然后就瞄了上大唐特别有钱的胡商,结果,胡商迫于无奈出了一千亿钱,而后史料上记录的是胡商主动捐赠,张义山却是一笑置之。
做人做事不能太独,要懂得分享,否则迟早在这重农抑商的时代,给人剪了羊毛。
“可是……”
王三郎性子憨厚,那有张义山思虑得长远,顿时给张义山绕进去了,觉得自己不收这钱,那救他阿耶性命的“小神医”不就猪狗不如了么?但这种想法,王三郎又觉得不对,但哪里不对他又想不出来,只能左右为难。
张义山笑道:“三郎是不是想说我卖包子为营生,你吃了我的包子没给我钱,就是怀了我的生计?”
“我自然是这样想地。”王三郎点点头,心叹张义山懂得真多,连他想不明白的心思都懂得,大道理是一套套地,听着让人服气。
“三郎也太小瞧我了,卖包子绝不是我的生计,而且我卖包子赚得也比你赶牛车多,这车钱你若是不要,那我下次进长安城,便不坐你的牛车了。”
张义山其实没告诉王三郎,某人的生计是将大侄女、大侄儿培育成才,他才好靠着侄儿侄女在大唐做一条游手好闲、混吃等死地咸鱼。
“这……”
一听张义山以后不再坐他的牛车进长安城,急得王三郎满脸通红,又不知该怎么办。
完了,完了,若是不收这钱,不仅是他看不起张义山,而且还让张义山猪狗不如,张义山还再也不坐他的牛车去长安城了,这可如何是好?
就在王三郎拿着钱袋杵在当场左右为难的时候,就见王怀安在王氏的陪同下,出现在张家院门前。
张义山、张悦和王三郎急忙上前问好。
王怀安笑眯眯地看着张义山,说道:“好哇,义山定是有神仙保佑,痴症康复不算,还救了老汉与几名村民一命,是我们的大恩人呢。”
“王阿翁客气了,这是我该做的,啥恩不恩地,大家同村人说恩见外。”张义山客气道,救治村里瘴气病患,也是顺手为之,举手之劳而已,实在是当不得这些心地善良地村民夸奖。
“好好,是老汉糊涂了,小小年纪不骄不躁,老张家的好儿郎啊。”王怀安开怀一阵大笑,看着么儿王三郎木木地站在旁边,这一对比,他心里就有气,哼道:“还愣?还不快赶车回家。”
王三郎拿着钱袋正要说话,又听王怀安没好气地道:“义山给你,你就拿着,回家牵头羊来,咱家今儿就在老张家吃饭了,快去。”
有自家老子的首肯,王三郎不再犹豫,带上钱,驱赶着牛车就往家里赶。
原来王怀安早就听到了张义山和王三郎的谈话,人老成精的王怀安年轻时又做过长安县县尉,见多识广,听了张义山说的话就觉得这娃娃了不得。
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,寻常人家的娃这么大的时候懂个锤子。
而且张义山还是农村娃,本就见识面窄,何况之前还是痴儿,且不说痴症康复、治病救人,就听这番话,王怀安就觉得张义山这娃儿要飞。
王怀安一直认为么儿憨直,将来有两个哥哥照应过日子自然不成问题,但刚才的对话,让王怀安动了心思,若是自家么儿能跟着张义山,就算鞍前马后,或许么儿的将来不用靠哥哥,自家的小日子也有奔头。
“王阿翁来了,怎在院外站着?快请进屋坐。”
刘玉翠和几名在张家帮忙的村妇已经迎了出来,见到张义山和张悦二人一脸欣喜,打过招呼问好之后,大伙一起动手,将张义山买回来的东西一同搬进了张家小院。
张义山先是将西市卖的木偶给张兴,让张兴乐得得意忘形,惹得刘玉翠又准备实行家法揪耳朵,这才让张兴消停下来,自己去找村里的娃,显摆张义山给他买的木偶。
待到刘玉翠瞧见张义山为张悦买的笔墨纸砚,知道花了两百多文的时候,刘玉翠却反常地没有责怪张义山浪费,只是看着笔墨纸砚愣愣地发呆,似乎想起了心事。
一旁的张义山,见到刘玉翠的反常,顿觉得阿嫂可能是个有故事的人,但刘玉翠不说,他也不会主动去问,这是尊重。
而后,张义山将剩下的两百多文交给刘玉翠,这可把刘玉翠高兴坏了,似乎往事也没有开元通宝重要的样子。
张义山见她高兴,便拿出与周平签的包子文书,刘玉翠看着文书上的包子数量和单价,高兴得就像个孩子,乐呵呵地与王怀安一干村民交谈着,享受着别人的夸奖和赞美。
在张义山的记忆中,他却是没见过刘玉翠像今天这样高兴,看着这个亦嫂亦娘的女人脸上地笑容,他也咧嘴笑得开心。
就在一屋子人兴高采烈,高兴交谈的时候,院外却响起了叫喊声。
“悦悦、小兴,你们阿娘呢,老夫把孙神仙请来了,快领孙神仙进屋去,给你们阿娘瞧瞧瘴虐。”
众人一看,却是两日多没见踪影的李大夫,带着风尘仆仆的倦容,一脸焦急地从马车上跳下来,冲着院中叫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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