霸唱风云_第148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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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古城位于蛮族草原西北方向，距离上京足足1一千八百余里，可即便如此，在二月底，风雪依旧是这座城市的主旋律，令人心悸的北风，足以让住在这里的人们，体会到凛冬的严寒。
城里的蛮族百姓们都知道，纳兰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顶级门阀，据说他们的生意不仅遍布整个草原，就连南朝的瓷器、铁矿，甚至茶叶都有所涉猎。
即便是蛮族皇室，在某些地方都要仰仗其四同八达的商路。
二月二龙抬头，对于红古城的百姓来说，这一天其实并没有太多特殊的地方，但就是在这一天，纳兰家的商队，便要开始准备全年的商旅了。
特别是在千里之外的上京，许多达官贵人们都预定了，来自南朝的一些名贵物件，所以这趟走货，需要纳兰杰亲自押送。
五百多位全副武装，且装备精良的护卫，足以保证这大批珍贵的货物，不受到沿途任何侵扰，配备了连弩这种可怕的大杀器，就算是草原上来去如风的马贼，也不愿意轻易招惹。
正午时分，祭拜天地完毕，车队在纳兰杰的带领下，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红古城，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，在这位纳兰少主的身边，多了一个手持铁棍的护卫，只不过混迹在人群中，却也不显得那么扎眼了。
这人自然便是徐良，当日在书房中跟纳兰父子商谈之后，就眼下这种紧张局势面前，想要混进上京，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商队。
毕竟在蛮族里，许多珍贵的货物都被纳兰家所垄断，即便是上京的达官贵人们，也不得不在很多时候，卖他们个面子。
在此之前，李道然曾坦言，宏烈很可能就被关押在上京之中，由武帐诸多高手亲自看押，想要打探到其中虚实，也就只有徐良亲自前往。
当日徐良提出这个建议之后，遭到了纳兰家父子的强烈反对，如今徐良与正式接管天驱，他一人的安全，直接关系到整个大周的安危，容不得半点马虎。
可这个看似没有半点架子的天驱共主，在这点上却极为坚持，最后纳兰父子无奈，只得出此下策，将徐良混入到车队之中，待到抵达上京之后再做打算。
纳兰家商队出发，天气总算难得的露出了些阳光，按照既定计划，他们在日落之前，会穿过一片戈壁，抵达一个名叫红枫的小部落，进行休整。
上次徐良北草原，走的是东南方向，当车队前行了三个多时辰之后，一片漫无边际的戈壁便出现在他眼前。
“老弟，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吧？这片戈壁滩，据说在很多年前，是东谷河主要流经的方向，如今古河早已干竭，只剩下这一片茫茫无边的戈壁滩了。”
跟在徐良身边的，是一位年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老镖师，笑着看了看这位年轻人。
当年他差不多也在这种岁数，第一次出门走镖，便被大漠里这种壮观的景色所震撼。
据这中年汉子所说，他本名为周琦，祖父曾是湖州当地有名的游侠儿，在得罪了某位高官之后，这才不得不被迫举家迁入草原。
他跟纳兰杰一样，从出生之后就没踏足过南朝。
“第一次出远门到谈不上，可当时主要是在大周内陆行走，还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呢！”
徐良笑了笑，客气的回应，当初他风雪出雍州，不仅结识了高白，更跟谪剑仙孙立户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想到当日在建安城中，生生逼退马夫扶苏的那一气一百八十剑，徐良便不由得心生激荡。
“哈哈，难怪你这副表情，听说大周百业兴盛，各种商贾穿梭天下，络绎不绝，景色更是跟草原大相径庭，你且与我说道说道。”
这一路，他们镖局不过是行辅助之责，先不说有哪些不开眼的会撞到纳兰家的铁蹄之下，就算真遇到了麻烦，正常情况下也是不需要他们出手的。
而且此地距离红古城，快马不过一个时辰，遇到悍匪马贼的几率极小，周琦心神放松，索性跟身边的徐良攀谈了起来。
“我去过的地方其实也并不算太多，在雍州的时候，也见过戈壁荒漠，但却远远不及此地这般一望无际，倒是在橘子洲头北望湘江，着实让人目眩神秘。”
说到橘子洲头，徐良不由咧嘴一笑，又想起了那个很不靠谱的身影。
也不知那家伙现在如何？不过有铁剑张三的指导，他的剑术应该也是一日千里吧？说不定此番北上，二人就有机会再见。
“湘江橘子洲，我也曾听祖父多次提起，不过眼下两国交战，却没有机会亲自前往目睹，也不知我这辈子，还能不能重回南朝了？”
周琦家族基本就在湖州，说起湘江，自然流露出无限遐想。
“哈哈，周大哥年纪不大，说话却是深沉，只要留得一条性命，普天之大，哪里又是去不得的？”
徐良大笑了两声，以他的眼力，自然不难发现，这个中年汉子，已然是燃血境巅峰的武夫，不说能够纵横无敌，但只要小心谨慎一些，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能丢了性命。
“不行喽，我要是早几年，或许还有你这种豪情壮志，可现在拖家带口的，等跑完这趟镖，也许我就要金盆洗手了。”
周琪颇有感触的晃了晃脑袋，他们周家这些年，早就在草原上扎下了根，如果说他父亲还有几分南返的心思，到了他这里，想得最多的也就是怎么能安稳的活下去。
这个世道就像刘定方所说，只要人能活着，就是天大的道理。
“这次两国大战，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百姓会被卷入其中，幸好我们红古城有纳兰家在，倒不至于被战火侵扰，能有个老婆孩子热炕头，就是被许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事了。”
徐良哑然，这话确实让他无言以对。
在他心中，两国交战，历来哪有什么对错之分？不过是胜者为王，看谁能笑到最后罢了，既然没有对错，又何来无辜一说？
“年轻人，有些热血，不是什么坏事，就算是锋芒毕露，落在旁人眼里，也不过只是年少轻狂，南朝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，人不轻狂枉少年嘛？”
徐良的神态，哪里瞒得过周琦，他只笑笑之后并未在意。
“不过两朝交战，不管你愿不愿意，终归都是要死人的，你看从草原到东海，哪里不是用累累白骨成就了帝王霸业？”
“是非成败转头空，百年之后，谁又不是那荒漠上的一抔黄土？”
一言之下，徐良悚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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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古城位于蛮族草原西北方向，距离上京足足1一千八百余里，可即便如此，在二月底，风雪依旧是这座城市的主旋律，令人心悸的北风，足以让住在这里的人们，体会到凛冬的严寒。
城里的蛮族百姓们都知道，纳兰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顶级门阀，据说他们的生意不仅遍布整个草原，就连南朝的瓷器、铁矿，甚至茶叶都有所涉猎。
即便是蛮族皇室，在某些地方都要仰仗其四同八达的商路。
二月二龙抬头，对于红古城的百姓来说，这一天其实并没有太多特殊的地方，但就是在这一天，纳兰家的商队，便要开始准备全年的商旅了。
特别是在千里之外的上京，许多达官贵人们都预定了，来自南朝的一些名贵物件，所以这趟走货，需要纳兰杰亲自押送。
五百多位全副武装，且装备精良的护卫，足以保证这大批珍贵的货物，不受到沿途任何侵扰，配备了连弩这种可怕的大杀器，就算是草原上来去如风的马贼，也不愿意轻易招惹。
正午时分，祭拜天地完毕，车队在纳兰杰的带领下，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红古城，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，在这位纳兰少主的身边，多了一个手持铁棍的护卫，只不过混迹在人群中，却也不显得那么扎眼了。
这人自然便是徐良，当日在书房中跟纳兰父子商谈之后，就眼下这种紧张局势面前，想要混进上京，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商队。
毕竟在蛮族里，许多珍贵的货物都被纳兰家所垄断，即便是上京的达官贵人们，也不得不在很多时候，卖他们个面子。
在此之前，李道然曾坦言，宏烈很可能就被关押在上京之中，由武帐诸多高手亲自看押，想要打探到其中虚实，也就只有徐良亲自前往。
当日徐良提出这个建议之后，遭到了纳兰家父子的强烈反对，如今徐良与正式接管天驱，他一人的安全，直接关系到整个大周的安危，容不得半点马虎。
可这个看似没有半点架子的天驱共主，在这点上却极为坚持，最后纳兰父子无奈，只得出此下策，将徐良混入到车队之中，待到抵达上京之后再做打算。
纳兰家商队出发，天气总算难得的露出了些阳光，按照既定计划，他们在日落之前，会穿过一片戈壁，抵达一个名叫红枫的小部落，进行休整。
上次徐良北草原，走的是东南方向，当车队前行了三个多时辰之后，一片漫无边际的戈壁便出现在他眼前。
“老弟，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吧？这片戈壁滩，据说在很多年前，是东谷河主要流经的方向，如今古河早已干竭，只剩下这一片茫茫无边的戈壁滩了。”
跟在徐良身边的，是一位年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老镖师，笑着看了看这位年轻人。
当年他差不多也在这种岁数，第一次出门走镖，便被大漠里这种壮观的景色所震撼。
据这中年汉子所说，他本名为周琦，祖父曾是湖州当地有名的游侠儿，在得罪了某位高官之后，这才不得不被迫举家迁入草原。
他跟纳兰杰一样，从出生之后就没踏足过南朝。
“第一次出远门到谈不上，可当时主要是在大周内陆行走，还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呢！”
徐良笑了笑，客气的回应，当初他风雪出雍州，不仅结识了高白，更跟谪剑仙孙立户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想到当日在建安城中，生生逼退马夫扶苏的那一气一百八十剑，徐良便不由得心生激荡。
“哈哈，难怪你这副表情，听说大周百业兴盛，各种商贾穿梭天下，络绎不绝，景色更是跟草原大相径庭，你且与我说道说道。”
这一路，他们镖局不过是行辅助之责，先不说有哪些不开眼的会撞到纳兰家的铁蹄之下，就算真遇到了麻烦，正常情况下也是不需要他们出手的。
而且此地距离红古城，快马不过一个时辰，遇到悍匪马贼的几率极小，周琦心神放松，索性跟身边的徐良攀谈了起来。
“我去过的地方其实也并不算太多，在雍州的时候，也见过戈壁荒漠，但却远远不及此地这般一望无际，倒是在橘子洲头北望湘江，着实让人目眩神秘。”
说到橘子洲头，徐良不由咧嘴一笑，又想起了那个很不靠谱的身影。
也不知那家伙现在如何？不过有铁剑张三的指导，他的剑术应该也是一日千里吧？说不定此番北上，二人就有机会再见。
“湘江橘子洲，我也曾听祖父多次提起，不过眼下两国交战，却没有机会亲自前往目睹，也不知我这辈子，还能不能重回南朝了？”
周琦家族基本就在湖州，说起湘江，自然流露出无限遐想。
“哈哈，周大哥年纪不大，说话却是深沉，只要留得一条性命，普天之大，哪里又是去不得的？”
徐良大笑了两声，以他的眼力，自然不难发现，这个中年汉子，已然是燃血境巅峰的武夫，不说能够纵横无敌，但只要小心谨慎一些，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能丢了性命。
“不行喽，我要是早几年，或许还有你这种豪情壮志，可现在拖家带口的，等跑完这趟镖，也许我就要金盆洗手了。”
周琪颇有感触的晃了晃脑袋，他们周家这些年，早就在草原上扎下了根，如果说他父亲还有几分南返的心思，到了他这里，想得最多的也就是怎么能安稳的活下去。
这个世道就像刘定方所说，只要人能活着，就是天大的道理。
“这次两国大战，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百姓会被卷入其中，幸好我们红古城有纳兰家在，倒不至于被战火侵扰，能有个老婆孩子热炕头，就是被许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事了。”
徐良哑然，这话确实让他无言以对。
在他心中，两国交战，历来哪有什么对错之分？不过是胜者为王，看谁能笑到最后罢了，既然没有对错，又何来无辜一说？
“年轻人，有些热血，不是什么坏事，就算是锋芒毕露，落在旁人眼里，也不过只是年少轻狂，南朝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，人不轻狂枉少年嘛？”
徐良的神态，哪里瞒得过周琦，他只笑笑之后并未在意。
“不过两朝交战，不管你愿不愿意，终归都是要死人的，你看从草原到东海，哪里不是用累累白骨成就了帝王霸业？”
“是非成败转头空，百年之后，谁又不是那荒漠上的一抔黄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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